一门坚定守护的语言，声声响彻平原的芦哨 | 《芦哨声声》美文摘录

发布时间：2024-03-18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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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一门坚定守护的语言，声声响彻平原的芦哨 | 《芦哨声声》美文摘录

《芦哨声声》以守护母语，抵抗日本侵略者的奴化教育为主题，宏大主题兼具优美的语言所焕发的蓬勃生命力和盎然童趣，既有江南水乡的秀丽风光，也有浓郁地方色彩的风土人情，亦有炽热爱国情怀，是一部适合与孩子们共读，在文字与风光里一起找寻文化自信的小说。

以下是部分精彩段落摘录：

那个张牙舞爪的“鱼”字，又跳到她脑海中，然后，又从那里面跳出来，去剜她的眼睛。她使劲睁了睁眼，却见这字在空中扭动了几下，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黑背鲫鱼。哧溜一下，这鱼扑进她眼中，随之如巨石下行，猛地落到她胸腹间，便僵死在了那儿。

多鱼捂住胸口，感觉鼻子吸不进一丁点儿的空气。她快要闷死了。

在一丛丛水葫芦、菱角间，有一汪空旷的水域。比先前更为红艳的阳光，播洒在因男孩们的嬉闹而漾动的这一片水面上，抹涂在浮出水面的他们的脸上、脖子上、肩上。这是多鱼、来金熟悉的场景，叫他俩欢欣雀跃。

多鱼把头靠在棚口，举头看天上的月亮，再把头低下来，看下面的河水。亮晶晶的河面上，也有一个月亮。田鸡们在远远近近的河里呱呱叫，一个赛一个叫得响。河中，时而会有一个咕嘟、扑通的声音，以多鱼的经验，那是有鱼跳出了水面，去吃蚊子，或者是，睡梦中翻身的动作过大，把自己翻出了水面。有一只萤火虫从多鱼眼前飞过去，不知为何，又飞了过来。

这会儿多鱼也飞身站起，在棚外跳腾了两下，捉住了那只萤火虫。她拢握着它，进了棚子。趁着来金不备，她在他眼睛前面将拳松开。萤火虫如一个飞弹，从她手心里噌地迸射出来，又蓦地停在空中。小小的棚子里，居然被这一点萤火照亮了。来金兴奋地尖叫起来。

满芝的头上，是一只麦秸秆编的宽边凉帽；她的上身，穿着一件湖蓝色的斜襟短褂；下身的黑色灯笼裤，被她挽到了膝盖以上。她挑着一担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一个水坑走去。她的小臂沾满泥浆，细细的小腿上，沾满了浅绿色的浮萍粒。

低洼地外面是河，河面上长满了水葫芦。一条旧木船，停靠在河边。船外侧，竖立着一把挖锹。满芝肩上的这担泥，是她用挖锹从河底挖上来的。

这时节，第一茬菱角果子即将成熟。多鱼瞥见，好多丛菱角里，已有元宝状的菱角果子探出脑袋。鱼虾们显然爱聚集于此。多鱼耳中充斥着它们弄出的嗦嗦声。

一条鱼从菱角间钻出，跳到一丛菱角上。脱离了水面的它惊吓万状，在冠状的菱角上面疯狂挣扎。它的行为引起轩然大波：多鱼淹没在水中的身体部分，立即感受到河水的涌动，那是鱼在水里四散奔逃引起的冲击波；与此同时，多鱼耳中传来各种各样的响声，那是奔逃的鱼与水的合奏。

来金受到惊吓，不识水性的他脚底一滑，摸着河沿上的草、树根行走的他，立即向河面方向摔去。

长夜正在悄然来临的路上。蛐蛐从墙根下的杂草里跳出来，大胆地越过空场，跳向场边的菜地。白天藏在河边豆地里的两只田鸡，这会儿跳进了河中。它们都要在河里觅食虫子，呱呱叫一整晚。跟蛐蛐和田鸡一样，河里的鱼，也因为日光的离去，变得大胆起来。它们将嘴抬出水面，大口呼吸这世界的空气。它们的呼吸，引发了一串串吧嗒吧嗒的声音。仿佛，它们成了河流的代言人，要替河流去倾诉心声。来自河流的这种倾诉，将持续一整晚。露水在夜空中凝成小珠，落到蔬菜和庄稼上，蔬菜和庄稼趁机拔节。它们中个别长得快的，拔节的时候，甚至会发出细微的声音。偶尔，会有一只萤火虫在黑暗中飞起来，从这儿飞到那儿。不时有风携着远处海与江的气息，从树和竹林上空吹过。于是，整个夜晚，都有一种沙啦沙啦的声音。鸡窝里的鸡，鸭窝里的鸭，羊圈里的羊，猪圈里的猪，在夜晚，它们都会梦呓……这片古老大地上清幽、宁静的乡村夜晚，像一本乐谱，里面装点着数不清自带乐感的细小声音，那是人世的低语或吟唱……如果不是战争，这里每一个夜晚都是如此。战争却让这样的夜晚蒙上阴影，即便一切如常，人们却依然悬着一颗心……

多鱼打了个寒战，却又有一丝兴奋，像深秋寒风里的芦絮，温柔地在她心田里浮荡、游弋。困倦像一团团白色的云絮，又把她的脑海堵住了，她的思绪凝滞在了其中的一团云絮上，那儿，有一个梦，又要开始上演了。她闭上眼睛，钻进自己的脑海中，拼尽全力去推那云絮。她对自己说，不能睡过去，否则，她就听不到父母在聊什么了。她要听他们聊完，才睡过去。

晨风携着温暖的潮气，从半敞的窗户外钻进来。同样从窗户外钻进来的一缕阳光，斜斜地倚靠着清洁的桌子，沿着桌下的地面，径直落到床前。这个早晨如此安静，叫多鱼不能相信刚刚过去的几天里，发生了那么多可怕的事。多鱼将目光落定在桌子上，她没有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看到那支昨夜曾出现在那儿的枪。

……

忽然阳光投在屋中的亮影飞快地向窗口退缩过去，直至了无踪迹，紧接着，原本缄默徘徊在屋里屋外的晨风扭动身躯发出了一声咆哮，窗户被它吓得连着颤抖了好几下。

这片寂静的玉米地里，漾动着他们整齐的哼唱：“……火粼郎低低飞，下来吃乌龟。乌龟不长毛，下来吃葡萄。葡萄不开花，下来吃黄瓜。黄瓜不结籽，下来吃果子。果子不甜，回去种田。火粼郎，低低飞，下来……”

后来，他们停止哼唱，玩起游戏来。

“虫虫对，嘭嘭飞。哦！虫虫对，嘭嘭飞……”

那只萤火虫从玉米须须间跑了出来，来到他们在空中碰来碰去的手掌间，飞来飞去。多鱼看着它张开的翅膀，心里明白，它此刻是一个发光体。只不过，它的光芒融入了灿烂的日光中，不能叫她发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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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哨声声》| 王棵

| 内容简介

本书是军旅作家王棵写给孩子的抗日战争题材的成长小说。小说中，水乡人家的日常生活图景徐徐展开，看似平静的生活下涌动着战争的暗流。女孩多鱼和弟弟来金去学堂上学的过程中，发现了背后的巨大阴谋。姐弟俩一路与敌人斗智斗勇，带大家看清了敌人的真实面目……小说用质朴的语言谱写出一曲江南平原上军民共同抗战的赞歌，引导当代儿童铭记珍贵的艰辛岁月，获得积极向上的成长力量。

| 作者介绍

王棵，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影视产业联盟首批影视创作专家，著有《守礁关键词》《风筝是会飞的鱼》《大海上的脚印》等。作品曾获《小说选刊》全国优秀小说奖、第八届中华优秀出版物奖、《十月》新锐人物奖、《北京文学》优秀作品奖等多个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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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编辑郭婧婧

责任编辑吴蒙蒙

审　　核阳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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