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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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社戏

社戏

□秋人

我的故乡位于广西桂林市的灌阳县，早些年，正月天气乍暖还寒，农事未兴，人们除了走亲访友，就是玩钱看戏。

戏是社戏，有剧和调。剧以桂剧为主，脚本有《说唐》《杨家将》等；调是彩调，又称小调，有《王三打鸟》《杀狗救夫》《跑菜园》等。正月里唱社戏，这在民间是一项很热闹的活动。旧时民间有很多能拉会唱的半拉子艺人，这些人有农夫、商贩、算命先生，一到冬天就聚集起来组成草台班子。四处下帖子送戏。有几个村子合接一台戏的，也有单家独户请一个戏班子的。

在乡间，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公祠，也兼作戏坊。公祠修建得都很有气派，高墙厚瓦，斗拱飞檐，门前都有两只石头狮子，门楼上骑龙走凤，内里有天井、有戏台，能容纳上千人。到了开戏这一天，戏坊内外热闹非常，老头儿端个旱烟袋叭嗒叭嗒边走边抽，后面小媳妇扶着老婆婆，小孩子骑在父亲的脖子上，一路络绎而来，把个戏坊塞得满满当当。这个时候，小贩们就在戏坊外摆开茶水、炒花生、卖米花糖，有钱人家的小孩子吃得满嘴油，没钱的就只好守着货郎摊子咽口水。忽然，嘭嘭嘭三声冲天炮响起，戏坊里鼓乐也咚咚哐哐响起，小孩子们一哄而散，小贩们也忙手忙脚收拾摊子，挤到戏坊门口探头探脑往里看。这时候，只见戏台上帷幕拉开，当中立着个鹤发童颜手执拂尘的老者，颂唱：“道童下山来，黄花满地开。三声渔鼓响，引得众仙来。”社戏就这样开始了。

唱社戏的有个规矩，第一场是义演，也就是不收钱，送戏，演固定曲目，有《太平记》《钟馗传》，意在为百姓除邪匡正、祈求太平。

岁月流失，一晃眼很多年过去。如今，故乡的人们已经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某日，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拄杖立于戏坊前，依稀又听到那鞭炮的响声，又看到父老乡亲们那些渴望的眼神。“社戏还没有散呢。”老人喃喃地说，“还没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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