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荐读 | 西班牙性格及其他（白璧德文集·第8卷）

发布时间：2024-01-28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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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新书荐读 | 西班牙性格及其他（白璧德文集·第8卷）

—— 白璧德文集·第8卷 ——

《西班牙性格及其他》

周晓薇等译

ISBN 978-7-100-22642-4

定价：136.00元

商务印书馆2023年11月版

了解白璧德核心思想和思考兴趣的极佳开端

内容简介

《西班牙性格及其他》充分展示了白璧德作为一流思想家和文化批评家的品质,这些文章涉及主题非常广泛，跨越白璧德整个学术生涯。白璧德从不因为无聊的好奇心或仅仅为了展示他的博学而挑选某个题目。他所有的著作和文章都是出于探讨某些人生和文学根本问题的渴望。本书涉及的各类主题——美学、伦理学、宗教、政治和文学——都是通过对人类存在的统一构想而加以阐明的，这种构想贯穿并构建了白璧德的所有文章。

目录（滑动阅读）

1995年版导言

前言

西班牙性格的明与暗

英国人擅长批评吗？

马修·阿诺德

克罗齐与关于流变的哲学

帕斯卡

拉辛与反浪漫主义运动

狄德罗诞辰二百周年纪念

乔治·桑与福楼拜

印度短诗百咏

向西方阐释印度

民主国家的风格问题

人文主义者与专家

艾略特校长与美国教育

我相信什么：卢梭与宗教

欧文·白璧德作品出版目录

译名对照表

译后记

作译者简介

欧文·白璧德（Irving Babbitt，1865—1933），哈佛大学比较文学教授，美国知名文学评论家，新人文主义领军人物。白璧德强调教育及人文关怀，反对科学功利主义与泛情浪漫主义。著有《文学与美国的大学》《民主与领袖》《新拉奥孔》《卢梭与浪漫主义》等。梅光迪、吴宓等都曾受教其门下，深受其人文主义思想影响，于回国后创办《学衡》杂志并创建学衡派，成为中国现代文化中的一股重要思潮。

周晓薇，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北京师范大学英语语言文学硕士。参与翻译《美国人文主义：传统与维新》一书。

1995年版导言（节选）

本书充分展示了白璧德作为一流思想家和文化批评家的品质，这些文章在他去世七年后首次结集出版，涉及主题非常广泛，跨越其整个学术生涯，甚至目录部分看似缺乏重点。白璧德从不因为无聊的好奇心或仅仅为了展示他的博学而挑选某个题目。他所有的著作和文章都是出于探讨某些人生和文学根本问题的渴望。本书涉及的各类主题——美学、伦理学、宗教、政治和文学——都是通过对人类存在（human existence）的统一构想而加以阐明的，这种构想贯穿并构建了白璧德的所有文章。

本书所录文章与白璧德生前成书的文章一样值得关注。事实上，考虑到这些文章成文时的哲学和历史背景，对那些不仅希望了解白璧德的核心思想，还想知道他的思考和兴趣范围的人来说，本书将是极好的开端。熟读白璧德其他作品的读者也许会在这些文章中发现一些熟悉的观点和表述，同时也能发现诸多令人深思的新材料。

在这里自然要谈一谈白璧德的写作风格和总体手法。他的散文有一种粗犷的美国式高雅。文风简洁而又雄厚，有文学散文的韵味又不失风趣幽默，有时甚至让人捧腹大笑。但不论使用怎样的写作手法，白璧德的目的始终是阐明生活和文学中最核心的问题。

作为具有深厚哲学功底的思想家，白璧德没有写那种严密的哲学论文。比起在特定章节里系统而有深度地阐发重要观点，他通过添加新对比和角度、引入新例证使观点自身浮出水面。在他的文章中文学引用与典故无处不在。他没有花费太多笔墨解释抽象概念，而是让读者逐渐感到他所批判或赞美的是活生生的现实。他的书只有作为整体才能完全展现其想法，才能充分揭示统领其行文的深刻见解。在阅读中我们会发现，白璧德习惯用一两句话总结某个重要观点。他常常使用警句和凝练的表达，这使他的表述易于引用——本书就是很好的例证；但这些段落通常太过紧凑，无法完全清楚地表达他的意思。即便读完了白璧德的某一作品，那些追求哲学精确性的读者也许会觉得仍需要进一步阅读他的其他著作以求在概念上得到精准的理解和阐释，而本书的读者就更有可能会遭遇此类困境。……

本文集广泛地涵盖了白璧德的思想和总体研究方法，它们使白璧德既被人仰慕又饱受争议。在《我相信什么：卢梭与宗教》中他总结了自己立场的核心。这篇文章于1930年首次发表，部分是为了澄清世人对他的误解。总体来说，白璧德批判了两种他认为在当时最具破坏性的力量，并提供了一种解决方案。这两种力量分别是：（1）将科学和功利主义手段视作解决人类问题的首要方式，他将其追溯至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2）情感主义的想象，他将其与卢梭联系起来。二者都忽视了个人道德自律的重要性，它们通力合作，用改造社会环境的欲望取而代之。在《我相信什么：卢梭与宗教》中，白璧德评论道：考虑到几个世纪以来人类在控制低级自我（lower self）方面遭遇的巨大困难，“我们不禁怀疑……不论是培根式还是卢梭式的人道主义者，在对待恶的问题上都肤浅得无可救药”（239，括号中页码为本书边码）。针对美国的状况，白璧德写道：“如果培根卢梭主义的主张在某些方面真如我所认为的那般不健全，我们就有可能在这个国家见证有史以来最大的文化悲剧。”（244—245）宗教正逐渐变为情感人道主义，对人类的低级本能轻描淡写并淡化内在克制的重要性。以下对美国形势的评估比起当年越发切中目前的状况：“新教不再关注内在生活，而越来越像‘鼓舞人心’的宗教。试图让社会而非个人来应对恶，用外部的监督替代内在对欲望的控制，终将发展为可怕的法律至上主义。”（245）……

要总体评价白璧德，必须注意到他的现实性和预见性。在他过世半个多世纪后再读他的文章，人们会一再为他的远见所震撼，他能判断突出的道德和文化问题，并异常准确地预测主要的发展趋势。他所诊断出的问题如今已足够引起大多数观察者的担忧。他之所以能看到特定现象背后的意义和重要性，是因为他能精准地把握整体的动态。他有一种基于人类道德和宗教困境的分寸感和重点意识，这也是他理解人性不同层面的关键。他对生活和艺术的密切关系有着敏锐的感知。白璧德对想象的作用及其与意志之间关系的阐述或许是他最具创新性的理论，也是他对理解人类生活和文明演变最不朽的贡献。而这一点又与以下观点密不可分：存在的道德张力和对自我的约束是人类幸福和社会秩序的核心所在。白璧德学识渊博，其文章大量依赖历史和文学的例证与比较，但他的目的永远是更好地理解当下，并说明如何才能补救美国及西方文明不断恶化的问题。

同样令人惊叹的是白璧德能平衡他对现代性趋势的诸多评价。白璧德对特定潮流的批评在其拥护者看来极端、僵化、说教、保守、不近人情，但从更长远的历史角度来看，他的批评温和、灵活，有见地。白璧德因反对“为艺术而艺术”而饱受指责，但在他自己的美学理论中，他承认该学说也包含真理的要素，但同时依然呼吁人们注意其更大的缺陷。在伦理学与政治学方面，他尖锐地批评了对人性本善和“人民”的信仰，并因此受到了进步主义者的非难。但是他并非倡导对人性阴郁、悲观的看法，也并不是偏爱政治上的威权主义。由于他批评情感人道主义和科学至上主义，认为它们逃避人类存在最核心的问题，因此被指责为保守分子。但是，本书的读者应该清楚，他不建议简单地回归到前现代的方式和态度，尤其在科学领域。在人文学科、哲学和宗教的认识论方面，他认为比起那些自称“现代人”所使用的方法，我们更应运用真正“实证和批判”的方法。传统主义者包括基督徒为此感到不安，他们认为白璧德的方法破坏了他们基于教义的信仰。然而，白璧德想拯救的不仅仅是道德普遍性的概念，还包括对宗教生活的理解。他努力实现这一目标，同时也接受人们对其论据的合理质疑。白璧德倡导平衡与适中的总体路线，这一点愈往后会愈清晰。

白璧德处理人文和宗教问题时使用的是普遍哲学的方式，部分是由于他相信不同文化的接触会越来越频繁。为了避免文化之间的紧张关系，有必要互相理解彼此传统中最顶尖的部分。白璧德所采用的方法既能让不同文化共同讨论核心的道德和宗教问题，同时也能为各个信仰体系留下存异的空间。自白璧德去世以来，事态的发展显示了他的智慧与远见。最近，西方世界有人提出，不同文化之间的紧张关系有加剧的危险。以白璧德式的观点来看，这种风险不太可能来自基本理念不同的高等文化，而更有可能源于它们自己无法在宗教和道德上达到顶尖的状态。如果它们接受煽动性的领导，冲突确实可能发生。而在开明的、世界性的领导之下，不同的文化可以修复各自传统中最深刻的道德和宗教见解，这意味着依靠克制与节制。在每一种特定信仰体系背后，都有一个全人类共同参与的道德精神核心，尽管参与程度有所不同。引导人们关注这个核心，就意味着不同民族、文化可以和谐共处。

白璧德学识极广，对东方文化也有所涉猎，他对生活的核心问题充满热情，目光敏锐，这使他拥有独立的批判视角。他特立独行，在这个意义上，他与自己的时代格格不入。他没有取悦任何已有的艺术、学术、宗教或政治体系，也没有得到任何学术派系的偏袒或推广，而这些本可能使他的学说获得更大的直接影响力，特别是在美国。同时，白璧德还必须长期面对尖锐的反对意见。但是由他的独创性带来的特立独行的身份从长远看反而是种财富。如今，大多数在本世纪曾力争主导地位的思潮都已耗尽了它们的创造力，甚至丧失了可信度。也许在这种情况下，白璧德独立于那些互相竞争的流派却吸收了它们各自有益部分的立场，将再度提示我们需要把旧与新结合起来。他的核心思想没有失去其现实意义。对我们这个困难重重的文明来说，学者们能否吸收白璧德的成果，或许正是衡量这一文明能否复苏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