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居然还有这样一支力量足以搅乱莫迪的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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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atish K Jha
编译 | 杨春雪
审核 | 胡可怡
编辑 |章钰珏 陈珏可
编者按
本文作者认为,在本次印度大选中,依靠次区域民族主义的地方性政党对莫迪领导的印度人民党造成了重大挑战。作者首先提出,本次大选呈现出了高度地方化的色彩,选举围绕地方性议题进行,而这对地方政党有利,对印人党不利。莫迪领导的印人党在五个方面面临阻力。其一是高举次区域民族主义的地方政党普遍恢复活力。其二是印人党咄咄逼人的口号,例如“夺取超过400席位”等,引发了许多选民忧虑,促使其向反对党靠拢。其三是反对党阵营加强了团结,防止了选票分散。其四是反对党优化选举策略,普遍推出“最落后种姓候选人”。其五是印人党在多地面临“反现任情绪”。南亚研究小组提醒读者注意,最近印媒密集出现“唱衰”印人党选情声音,不排除许多媒体人士已经拿到前几轮投票的“内部消息”,已经在为应对印度政坛可能的变化做准备。南亚研究小组特此编译此文,供各位读者批判参考。
图源:DH网站
2024年的印度大选已不再是如许多人起初所想象的那般呈现印度人民党(BJP,简称印人党)“一马当先”态势的局面。
由印人党所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NDA),当下正遭遇着来自反对党联盟——“印度国家发展包容性联盟”(I.N.D.I.A.)的一系列挑战。
2024 年的大选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极具地方化特征的激烈竞争,而这种情况对莫迪的竞争对手是较为有利的。
地方性政党似乎会在各邦竞争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倘若莫迪的强劲势头遭到遏制,那么这些政党极有可能成为最后赢家。
莫迪的选举“战车”在以下五个方面遭受冲击:
一、地方性政党重新赢回了属于自己的影响力
地方性政党在历经十年蛰伏之后重新焕发出蓬勃活力,并且在其势力所及范围内展开了极为激烈的斗争。在2014年以及2019年的前两次大选中,它们都没能成功阻止莫迪所领导的印人党。
印度地方性党派的崛起历程繁杂且波折。印度所奉行的是联邦政体,部分政党以地区遭遇不公平对待以及以种族、宗教所界定的次民族主义(sub-nationalism)作为政治纲领。
然而,还有诸多政党是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社会主义运动所衍生出来的产物。1999 年,曼达尔委员会(Mandal Commission)提议为在社会、经济层面处于落后地位的阶层(主要等同于低种姓群体)构建政府职位保留制度,这让这些政党得以重获新生。
此外,还有一些代表达利特群体(Dalit,印度宪法中所列出来的受压迫者与种姓)的政党,它们致力于为达利特群体赋权,其纲领与焦特巴·菲勒(Jyotiba Phule,编者注:19世纪印度著名社会改革家,马拉塔活动家,以推动教育,抵制种姓制度、性别不平等与社会不公正而著称)和安贝德卡尔(B.R. Ambedkar)等社会改革家的政治理念保持紧密联系。
还有一些政党或团体因个人纠纷和地方问题从国大党内部分裂出来,在西孟加拉邦、马哈拉施特拉邦以及安得拉邦有所存在。另外,在马邦、泰米尔纳德、克什米尔、锡金及其他东北部地方邦,也有着一些具有显著族群特色的地方性党派。
在德里和旁遮普邦执政的印度平民党(AAP)属于所有地方性政党中的一个特殊存在。尽管它是反腐运动催生的产物,然而它在意识形态以及社会认同方面秉持中立态度,并且一直都在印人党、国大党出现失误的领域寻觅发展机遇。
大多数地方性政党普遍存在两个共同之处:其一,除了由国大党分裂出来的政党之外,其余皆脱胎于各类群众运动;其二,这些政党通过地区、语言、文化以及种族等认同元素来对民众进行动员。
二、莫迪的“400+席位”口号适得其反
莫迪以“这一次,赢取超400个席位”(Abki baar, 400 paar)作为口号,于拥有545个议席的议会选举中展开竞选活动,结果却与其所期望的情况背道而驰。其之所以未能达到预期成效,原因在于该口号使民众产生了对印人党政府妄图凭借野蛮多数优势粗暴修改宪法的担忧。
达利特人、部落民、落后阶层以及其他少数族群等处于社会边缘地位的群体,对他们所拥有的宪法特殊权利、特别待遇以及保护性举措可能会被取消而感到忧心。
在各个族群对宪法改革产生恐惧的背景下,向来与印人党相抗衡的、以种姓为基础的地方性政党突然间发觉了一个可以有效激发选区民众热情的竞选议题。
在拉胡尔·甘地(Rahul Gandhi)的引领下,一度曾陷入低谷、士气低落的国大党一直坚定提倡要在全国范围内施行种姓调查工作,并且积极参与到了地方性政党的议题联合设定过程中。国大党还宣称,要是莫迪总理的第三个任期得以达成,那就意味着印度宪政民主的终结以及宪法保留制度的废止。
莫迪被置于舆论风口浪尖——只能发布否认与解释声明。
三、团结的反对党有力防止了大多数邦的选票分散
在过去,各邦反对党选票的分散常常会成为地方性政党有力反击莫迪的阻碍因素。然而,此次“I.N.D.I.A.联盟”的构建得以确保反对党在多数邦具备与印人党针锋相对的能力。
北方邦和西孟加拉邦是唯一的例外。即便反对党在北方邦全力以赴,由玛雅瓦蒂(Mayawati)领导的大众社会党(Bahujan Samaj Party,BSP)依旧拒绝和国大党、社会党(Samajwadi Party,SP)结成联盟。在西孟加拉邦,由玛玛塔·班纳吉(Mamata Banerjee)率领的草根国大党(TMC)退出了反对党联盟,决定独自行动。
四、落后种姓政党推出“最落后种姓”候选人
比哈尔邦以及北方邦邦内那些支持保留席位的地方性政党,试图借助从非主要种姓当中推举候选人的方式,来阻止落后种姓选票分散的情况。
北印度那些立足于种姓的政党也从先前的失利中汲取了经验教训。它们依照选区内非优势种姓以及极端落后种姓的分布情形,大规模拉拢这些种姓力量,以此回击了印人党有关这些政党“仅支持落后种姓中的优势阶层”的宣传叙事。
多年以来,印人党于落后种姓以及达利特人之中运用种姓多数主义这一幌子,借助增选以及代表制来对这些种姓进行消解。尤其在北方邦,这种做法收获了极佳成效。
然而,此次大选将会对印人党的上述战略予以考验,鉴于当下尚未呈现出“莫迪浪潮”,并且也缺少全国统一的竞选模式发挥效用,这次大选呈现出高度的地方化特色,各邦之间以及邦内各选区之间的竞争态势不尽相同。
五、各邦针对NDA盟友的反现任情绪
在比哈尔邦等邦,莫迪必须首先直面来自其联盟伙伴的反现任情绪。另外,鉴于选举初期的投票率较低,不排除会有针对莫迪执政十年的反现任情绪的摇摆情况。
选民似乎同样对印人党的那些非民主手段存有不满情绪,这些手段包括诱导反对党议员大规模叛逃以颠覆邦政府,并且通过权力与金钱诱惑使反对党内部分裂。
看起来,由印人党所领导的联盟正在为了保住 2019 年的胜利成果而艰难挣扎。它要么没能与关键地区参与者成功结盟(比如在泰米尔纳德邦),要么就是与那些已然走上下坡路的政党结盟(例如在卡纳塔克邦、比哈尔邦)。
时隔多年,地方性党派似乎已然成为了决定此次选举结果的关键所在。此次的选举结果将会决定他们是否能够成功削减所谓的“莫迪魔力”。
作者简介:Satish K Jha,德里大学 Aryabhatta 学院政治学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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